屋内的男子背对着门,唐渊喊了他一声,他不慌不忙的把药单上几味药放进药罐里,拿着扇子扇好了火候才起身转过来。
“皇上何处不舒服了?”
江韫看起来明明没有多大,身上却有着超出年龄的清冷气质,尤其是看到唐渊就跟看到普通人一样。
他朝唐渊伸手要切他的脉,唐渊将手背后,道:“不是我,是他受伤了,你看看。”
江韫的目光这才从唐渊那转到俞成身上,好像才发现后面还有个人,俞成的左胳膊包了块布,上面被血晕染了,江韫毫不客气的拿过他的手,解开白布左右翻看了一下伤口,然后随手一丢。
俞成的胳膊往下一坠,疼的他嗷嗷叫:“轻点,好歹是刀伤吧。”
江韫斜了他一眼,对唐渊道:“这点小伤你也来找我?随便叫个太医进宫都能包扎好。”
“刚从宫外回来,顺道就来了。”
江韫找了个椅子往那一坐,又推给唐渊一把,说:“瞎说,花灯节在宫门往西,这太医院在宫门往东,如何顺路?”
“你又怎知朕去花灯节,跟你报备了?”
“这个点了,皇上总不能是去体察民情吧?”
这话要是换做别人说,脑袋都要掉好几回了,唐渊被他怼的无言以对,转过身来对俞成说:“俞成,坐过来。”
听到俞成的名字,江韫一直低着的头才抬起来多看了他两眼,起身从药柜上拿了几个罐子放桌上,颇有些戏弄的意味说:“我说呢,原来这位就是大半夜从我这要人治病的小俞公子,如今皇上面前的小红人。”
俞成不知江韫是纯粹调侃他,还是别有什么意思,这古人的话里弯弯绕绕他也猜不透,于是悄悄往上瞟了一眼唐渊,谁知道唐渊正看着自己胳膊的伤口出神,什么也没听见。
俞成硬着头皮接话:“御医江韫,有所耳闻。”
一罐药水浇在俞成的伤口上,刺激的他下意识把胳膊一缩,被江韫拉住手腕,“别动,伤口上有鳞黄粉,不冲掉伤口会被它灼伤的更厉害。”
一罐浇完又来一罐,药水在划破的肉里流过,一点点把上面的黄粉给冲掉,一直冲到血水都浅了,翻着的皮肉看的清清楚楚。
江韫把药粉洒在上面,给他细细包扎,一边包一边刨根问底:“你从哪耳闻我的?”
俞成一愣,这不就是个客套话吗?职业互吹而已,怎么还较真起来了?
他想了下,说:“听说今晚雾隐仙居里拍卖一颗‘仙丸’,是出自你手,能解世间所有的毒。”
江韫嗯了一声,“假的。”
俞成:“……这么直接吗?”
“本来就是假的,雾隐仙居的人吹牛皮专赚那些富家倒霉蛋的钱,他们高价找我讨药,我就给了一颗解毒丸,能解两种毒就不错了。”
“你就不怕到时候人家吃了没效果,把你名声都给毁了?”俞成活动了下手腕,包的很结实,灼烧感已经没了,他看向唐渊,朝他笑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