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楚里沉默了片刻，低头看向小女鬼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他这样问。
就这样一句话，小女鬼所有的怨恨、愤怒、敌视忽然都消失了，她呜咽一声，漆黑的眼珠子里洇出一点像水光一样的东西。她声带被洇坏了，说不出话，手指沾着水，一笔一划地在地板上写：谢，月。
果然。
谢轩的妹妹。
李辰时也沉默下来，这对兄妹真正的死因，至今都没有找到，他在地府查过两人的生死簿，谢轩手染人命，罪有应得，可谢月不过二十，实在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小姑娘，她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活到六七十。
两位判官相对沉默间，谢月忽然又抬起脸来，抓住楚里的裤腿，一会儿指着厨房，一会儿又指着自己，情绪激动地表达着什么，楚里微微皱眉，“你先冷静，写出来……”
啪一声，整个房子的灯，忽然一齐灭了。
李辰时低声道：“麻烦，他们惹怒那个地缚灵了。”
谢月怪叫一声，在黑暗中手脚并用地朝厨房奔去，等两人回过神来时，已然不见踪影。
判官的眼睛在夜里也能视物，楚里看着平静得异常的周围说：“消失了，谢月和地缚灵一起。”
李辰时叹息一声：“这真是个坏消息。”
是啊，这是个坏消息。
大部分地缚灵攻击性不强，是因为她们心性平和，虽有执念未了，但远不到怨灵那种程度，所以她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，最多也就是恶作剧，可如果人类主动攻击她们并且将之惹恼，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。
地缚灵是某种意义上的土地主，她们所困缚的那方土地，就是她们的地盘，今天晚上这些人，别想走出徐家大门了。
楚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，十一点整。
李辰时道：“我真是高估这群人了。”
二楼忽然有一束雪白的光芒打下来，正在楚里两人的脚边，徐亭之拿着手电筒，站在二楼走廊，问：“是碰到哪根电线了吗？灯怎么忽然全熄灭了？”
他作息良好，本来已经睡了，被震天响的动静吵醒，正要下楼看看怎么回事，忽然所有灯全部熄灭，他只好回房间拿了两个手电筒，走下来才发现，那些动静已经停歇了。
李辰时不知道是什么意味地笑了笑，抱着胳膊回头朝徐亭之道：“恭喜你躲过一劫，徐先生，一起下来玩啊。”
徐亭之：“……”
他不知道李辰时说的是真是假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打算先去看看电闸。
他前脚刚走，后脚一大堆无功而返的人就零零散散从厨房走了出来，出来便瞧见楚里二人无所事事地站在大厅里，中年男人当场发难：“你们刚才去哪里了？！”
李辰时左右看了看，又是他们，叹了口气，自觉接过嘴炮大使的工作，“就在这儿啊，大叔你眼神不好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