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素衣在外一向以温婉形象示人,见沁阳咄咄逼人,她本来还有些犹豫,但想到这些日子在沈迟意手里吃的憋,便轻描淡写地一笑:“阿语不过玩闹几句,沈姐姐可别放在心上啊。”

    这话听着像打圆场,其实等于是把沁阳的话默认下来了,把沈迟意推到一个很尴尬的处境。她生的貌美,又仗着自己有些不同于人的地方,一向自命不凡,早把卫谚视为囊中之物,这时候更是有意踩着沈迟意在卫谚面前露脸,若沈迟意真被赶出云影阁,她也算找回些面子了。

    沈迟意不以为然地笑了笑: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她上辈子兴趣涉猎广泛,因为社交圈的关系,也经常接触国外一些对贵族开放的桥牌会所,刚成年还参加过一个专业度很高的国际桥牌比赛。上辈子经常有人问她,明明家庭条件那么好,几辈子躺着也吃不完,为什么还把自己累死累活的?沈迟意觉着吧,每个所学的技能,以后说不准都用得到。这不,现在就用上了。

    所以她为什么要放心上?她只会把薛素衣和沁阳的脸一起扇到桌子底下。

    她优哉游哉地道:“不过既然小堵一场,不能光我一个人出赌注吧?若是我赢了...”她看向沁阳,接过清涧早就准备好的心经,沉下脸直接把心经拍到沁阳怀里:“县主就滚回自己的院子,把心经抄上五十遍。”

    卫谚不觉弯起了唇角。

    沁阳自己就够跋扈,还没见过比自己更厉害的,愣了下才尖声道:“凭什么?你算什么东西?!”

    沈迟意闲闲地玩弄指甲:“就凭我是你的长辈,我算什么东西,要不要咱们一道去王爷面前问个清楚啊?”

    沁阳气的直喘粗气,又不敢真闹到瑞阳王跟前。沈迟意不再理她,转向薛素衣,往她鬓发间瞟了眼:“至于薛姑娘吗,把你头上那把金梳借我玩两天,如何?”

    卫谚送的那把精致金梳,薛素衣时时带在头上显摆,话里话外在沈迟意面前都充满优越感。沈迟意倒想看看,她没了这把金梳,还能不能露出这般得意嘴脸。

    薛素衣表情一滞,她自然是万分舍不得,不过她一向有些瞧不上沈迟意这些光有皮囊没有内涵的恶毒女配,再加上沈迟意在她眼里就是个实打实的普通人,薛素衣不信她能比得上天命所归的自己,便含笑道:“沈姐姐既然喜欢,便是不玩纸牌,我也愿意借给姐姐几天。”这便是默认了。

    倒是卫谚有些疑惑,他记得很清楚,沈迟意自己也有一把琵琶梳,为什么要问薛素衣要?难道她喜欢这玩意?

    他默默记下,瞧沈迟意神色从容,全然没把薛素衣放在眼里一般。他眼底掠过笑意,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:“有点意思,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做个见证,之后谁都不得拖欠。”

    两边说定,沈迟意坐到薛素衣对面,佯装不懂:“纸牌怎么玩啊?”

    毕竟‘扑克’是薛素衣‘发明’的,她不觉着沈迟意这个初学者能赢,为了充好人,讲解起来便格外耐心。

    沈迟意含笑听毕,在薛素衣对面坐下:“那就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她拿的牌不好不坏,简单试探了一下薛素衣的深浅,发现她最多跟楼下打牌大妈一个水准,一些相对专业的记牌算牌她都没学过,甚至于压根没有记牌的意识。

    开始薛素衣已经用这套扑克打脸了好几个跟她作对的大家小姐,就没把沈迟意放在眼里,神色也从容得紧。

    沈迟意中间偶尔放水了几次,薛素衣不觉露出笑容:“本来就是助兴的游戏,姐姐若是不想玩了,现在认输也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沈迟意面露不甘,咬牙道:“不必!”

    薛素衣越发得意,直接钻了套里,没想到最后的时候,沈迟意却步步精准,仿佛能算到她手里的牌一般,眼看着沈迟意手里的牌越来越少,薛素衣手指直颤,额上也冒出细汗来。

    沈迟意随手撂下最后一张牌,淡定地装了个逼:“没意思,我还以为多难呢。”

    卫谚没忍住,‘噗’地笑出了声